大宫SK蓝担,十二分喜欢nino。lft哑巴了,如需联系就wb:过期鲷鱼罐头。忍者博有补档。目前在缱绻的号上借尸还魂(。
 
 

【SK】Come Wander With Me 8(END)

累了,强行把这篇写完了,其实之前有更大的构想,但因为时间拖得太长,每次更新都在和前面脱轨是真的累了。我OOC我自己。

也懒得拆开来骗赞了,长就长吧……

因为一直是手机更新所以没有前面的链接,能看到合集的话还好找一点,看不到合集的就……连我自己找起来都费劲。凑合看吧,如果有人愿意看的话。

总之再次声明是个奇怪的故事。以及有怪是借鉴了之前看的雕塑展,请不要打我。

以下——




-

9提示的那一层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们暂时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不如先顺着指引走走看,大野依然是轻车熟路地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穿行,直到他们两个都忽有所感地抬起头来。

走廊渐渐被雾气扭曲了模样,看起来像是一片雨林,只是植物都更像是水生类的,二宫却认出了地点,这是他在梦之国落脚的地方,只要再往前走上几步,就能看到他曾经蜗居的那一艘小而破败的沉船。

无论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她的身份都昭然若揭。

曾经那个女孩果然长大出落成美人,齐肩短发衬得她的脸更小了一些,她冷淡地夹着一支烟,一身漆黑地现身在他们面前,“好久不见,二宫和也先生。”

她过去不会这样客气地与他说话,梦之国也没有烟。二宫感到有些怅然地好笑,用鲛人的语言唤了她曾经的名字。

“我还以为大野智先生已经把我现在使用的名字告诉你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黑猫,见二宫微微眯了一下眼,又像是在宽慰他们地补充,“放心,我没有告诉过他们,我喜欢为朋友保守秘密。”

说罢,她偏头对着一旁吐了一口烟,那些烟气像是包裹住了一只透明的蝴蝶,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看到了吗,小心一点,这一层到处是这样的东西。”

“在他们眼里你早就陷入沉睡了?”二宫忽然接口道,他认出了那种透明蝴蝶,一种梦魇蝶的亚种,若是人无意识地被它们接近就会被催眠、甚至寄生入大脑,这样的亚种与那些蓝色的不同,它们不仅不惧怕造梦者,反而更偏好造梦者的大脑,对于现在这个“堡垒”里的统治者来说用来对付她倒是正合适。

她轻微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又气定神闲地笑起来,被揭穿身份又因身处梦域而不会被监控捕捉到身影的大野换回人形,在一旁看着就忍不住感叹他们确实是有些相似的,又听她说道:“和聪明人说话真轻松,他虽然不清楚我的身份,但隐约知道我的能力,以为我也是造梦者。既然醒着的造梦者太危险,当然就需要处理一下。”

“我以为你会一直留在梦之国里。”二宫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有些感慨,他已经认出她指尖夹着的烟。

那时二宫还没有学会抽烟,即使手头有烟,身处海底的梦之国度里也无法点燃。但那是他的外套里唯一存在的人类的物品,一个只有两根烟的烟盒,他时不时就会抽出一根来拿在手里把玩。外套属于他爷爷,可惜从他被人推落海底到终于逃回陆地中间那段时间里他错过了爷爷的最后一面,虽有预感却还是遗憾。

而在海底时那是他对陆地的唯一一点寄托,没有人会不想家。

她看到二宫的目光落在自己手指上便笑起来,“别误会了,虽然一开始我是因为你而来,但早就已经不是了。就像你错入异域遇到他,我上来之后也遇到了一个人……不过我的故事并不重要,我会找她,而她也由我自己来救,不过需要你们帮我创造机会。时间不多,我把这个研究所的地图给你们。”

她再次吐出一口烟,这次的烟气凝成了立体的地图,里面甚至还活灵活现地游走着各种各样的实验体,他们身处中层偏上的位置,而最顶层则盘踞着一只巨型蜘蛛。

“……”二宫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们的目标不是那只蜘蛛吧?”

“不是她,那是‘妈妈’,你要看的是下面。”

巨型蜘蛛盘踞之下有一个铁笼,里面的摇椅上坐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而那人就像是一个傀儡师,丝线从铁笼之中延续出去牵连着那一层的怪物。

“他觉得他能够成为主宰。”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嘲讽,“他觉得能够通过控制你来控制梦境。”

“为什么是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正因如此,O酱当时的出逃也有他在推波助澜。”她在说话间终于将先前的疏离散了一干二净。

“我!?”大野一脸震惊地指了指自己。

二宫扭头看向他,将唇角的笑意抿掉,才反手打在他的手肘上,“这可不是让你说‘我!?’的时候。”

“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这个研究所收集了很多你的梦境。我看过资料,当时成功与你的梦境完全融合并且活下来获得能力的,只有一个孩子,”她的手轻轻一挥,属于她的梦域又呈现出一张照片,是他们都见过的那张通缉照,照片上褐色皮肤的小圆脸少年现在已经完全成年了,“O酱是与你的能力同宗的梦境造物,那个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他在O酱脑内埋下种子,等你们遇到之后你又必然会将他吸纳成为自己梦境的一部分,那么那颗种子就落到你身上,自然可以控制你。”

“听起来是个挺不错的计划。”二宫冷淡地哼笑了一声。

“确实。可惜……”她话未说尽,只侧头去看大野,“O酱,你还记得a-13-0号实验体吗?”

见大野苦思冥想一脸失忆,她只好又哭笑不得地提示道:“那个你说他说话像石头撞击金属杯壁的老头。”

“啊!”

“他给你下过一个暗示,可惜虽然你确实比一般人更容易被催眠,但那个暗示本身只是人对于人设下的。而你……”她再次侧头吐出一口烟,却又再一次地没有把话说下去。

“我?”

“大野桑真是不得了……”二宫站在他身边懒洋洋地向他靠过去,揶揄他道,“从到这里就只说了三个字,其中两个都是‘我?!’。”

“诶……没办法嘛……”大野小声回应道。

“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她黝黑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下,轻轻地微笑起来。

这句话让二宫猛然睁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将问题问出口,便听到警报的噪音。也许是因为他们从监视器的范围里消失了太长时间,终于整个建筑物里的报警器还是后知后觉地响了起来。

“你们得走了。”她单手做了一个推的动作,他们就又回到了电梯的门口,仿佛刚才一步都没有踏出过,一切都只是大梦一场。

唯一不同的是电梯门大开着,里面却不是黑色的空洞,这台员工梯不知何时回到了这层,像是在迎接他们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进攻吧。”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那位管家的幻影凭空现身为他递上仿若绅士使用的漆黑手杖,被他捏在手上时周身浮现出了细小的黑色立方体,将他略带冷漠的面容称得有些诡谲。

“进攻吧。”大野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在9创造的梦域彻底淡去之前旋身又变回了黑猫的模样,轻身一跃,借着二宫默契抬起的手臂跳回了他的肩膀上。

 

-

电梯这次终于载到客人,缓慢地继续向上运行,惨白的照明灯在电梯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二宫像是厌烦了这样的氛围,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稍微挥了一下,梦域覆盖上去电梯又回归了最初的模样,旁边也多出了一些幻影。

大野小声地在他耳边“啊”了一声,引得他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梦与记忆总是相通的,电梯记得那些乘坐过的人,通过二宫的能力投射到现实中,大野难免会在里面看到几个熟人,他分神推测大野的反应时忍不住又将思维发散得更远,不知通过大野的记忆又能构建出怎样的世界。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内心毫无紧张感地嘲笑了一下自己走偏的好奇心,又收敛精神将梦触探得更远了一些。

电梯没有停在9提供的地图上的顶层,而是下面的一层,对方也许想要将战场预设在大本营之外,又或者仅仅虚晃一枪,二宫却气定神闲,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创造的梦境就完全扩散了出去,这次他有所准备,几只从楼梯间跑出来的狗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拖进了各自的幻觉中,对着同类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和尖爪。

他没有理会厮打在一起的“狗”,手杖抬起堪堪架住了一头人马的前蹄。

地图的出现对二宫相当重要,一旦他了解了整个建筑的构造,就能在这基础上创造属于自己的主场。整个走廊已如当初他独自生活的城市一样,身处其中的人会无意识地被他的想法影响,肌肉健硕的人马还未想明白自己的铁蹄为什么会被一根纤细的手杖架住,二宫肩头的黑猫便窜了出去。

黑猫借着人马挥动长枪的力道在空中几次躲闪跳跃,向他身后攻去,他的目标竟然是那两根挂在人马背后的锁链。

锁链是直接穿进肩胛骨里的,另一端自然垂落下去,隐隐泛着墨绿色,人马这下也顾不得攻击面前那个看起来很是脆弱的人类,旋身一挑,黑猫却再次借枪尖上挑的攻势改变方向,利齿镶入肩膀结实的肌肉与锁链触碰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与此同时被人马慌乱中置于背后的二宫也端着手枪同一时间打在了另一边的锁链之上。

一切发展就在眨眼间,那两根刚才还看起来是自然垂落的锁链被攻击后,像有生命一般动了起来,在二宫的响指声中被幻化回真实的模样,竟然是两条墨绿色的眼镜蛇。

“我能直说吗,你们实验室的审美真是让人无法苟同。”

被迫躺枪的大野无奈地“喵”了一声,黑猫借着甩动尾巴改变方向躲过一次毒蛇的攻击,落到马背上才顾得上回头看他一眼,那一眼相当好懂,惹得二宫在幻影自动聚集挡住喷射过来的蛇毒时还有心思冲他揶揄地轻笑。

与此同时他周围的走廊忽然扭曲起来,变成了各种色块拼接在一起——有人竟然直接攻击他的梦——二宫这些年鲜少遇到别的造梦者,对于这样的攻击确实有一瞬的措手不及,但他反应很快,手杖挥砍下去的瞬间变为利刃,飞快地削掉了从那些油画颜料一般色块中钻出的半透明夜鸮的脑壳。

然而有更多的面容如同丧尸一般的夜鸮从那些色彩之中挤出来,大野不再保持黑猫的模样与人马和毒蛇周旋,腾身而起时身形暴涨,扛着被另一只蛇咬下一口直接将其中一条蛇从七寸处咬断了,随后攻击不停,动作没有丝毫中毒后的迟缓地一掌拍向自己身上的那只,利爪剖开蛇身,竟将其一斩两节了。

人马因背后毒蛇的死亡而抽搐起来,双手抱头似乎正因为什么而痛苦着。

大野却也顾不得他,肩头还挂着的蛇头还在喷血,就已经飞快地跑回二宫身边了,蛇血对那些不断繁殖出来的夜鸮竟然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仿佛之前安排攻势的人也没想到这一点,那些原本被二宫吸引的奇怪生物为了远离腥臭的蛇血转而飞往高处,不肯接近这个被黑豹扑倒在地的人类。

黑豹暖烘烘的肚皮贴在身上,带来一种奇妙的安定感,二宫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装作害怕的样子半张脸埋进他柔软的皮毛之中,手指摸到他肩膀的伤口时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即又镇定下来,悄声说道,“如果他确实想通过你来在我的梦境里种下种子,就要确认一切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这是试探也是催促,他想要确保我已经将你收为自己梦境的一部分,而不是杀死我。”

“他是谁?”大野的嘴没有动,含糊地问道。任由二宫指尖的黑雾在身上游走,那些黑雾将大野体内的蛇毒带出,又连着蛇血一起蒸腾着落在被污染的梦境之上,色块与那些夜鸮一样不喜这些,扭动着想要躲开,最终变成模样怪异的蛞蝓从墙面上被剥落。

“我有些猜到了……也许我的那段过去也是他的杰作,咱们接下来就顺着他的剧本演下去好了。不过,”二宫埋在他肩颈的绒毛里偷偷哼笑出声,“他恐怕死也想不到你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个‘人’。”

“诶?”

“好啦,大野桑,起来了。”

他们起身时被污染的梦境已经被修复了,那些夜鸮如同泡沫一样消失不见,地上扭动的蛞蝓们被黑豹的爪子踩爆,二宫皱着眉往远处挪了一步,“你之后可不要用你那个肮脏的手指摸我了。”

出演“二宫和也创造出来的幻影”的大野差点出戏,正想反驳时人马倒是从先前的状况里恢复了过来,“……阿智?”

那人马逐渐缩小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面容也相较人马形态时候普通了不少,原来也与大野一样,是人类和梦境的人造合成物。

“我认识他,”黑豹像是没有自我意识一般徘徊在二宫周围,悄声说道,“可他早就……”

那个男人也不在乎黑豹对自己的不理不睬,自顾自地说下去,“原来你和我一样,不,不……你终于不如我了,当初你总是处处比我们强,却在说什么‘自由’。但是你看,我被主人的梦境同化还拥有自我意识,你连意识都没有了,变成一具傀儡,一个……诶?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指正在消失……”

不止是手指,男人的身体全都在快速消散着,从他的意识被找回时就已经开始了,大野与二宫一同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欣喜到嘲笑又变为惊恐,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二宫如同自言自语道。

“蛇就是9在地图上给咱们展示的那些丝线吗……”大野压低的声音里有些难过的情绪,二宫的手指在黑豹的额头上安慰地挠了挠。

“走吧。”

黑豹如同在他指尖融化了似的,黑色的雾气像液体一般顺着他手臂向上,最终又重新凝成他肩头的黑猫,轻了又轻地喵了一声。

“大野桑……O酱,要哭就哭吧。”

“干嘛突然叫我O酱?”那点共情的难过像是被吓回去了,黑猫的爪子因为害羞而在他的肩膀上踩踩,又被按住。

“就想起来了嘛。”

在他们说话间无人注意的身后,电梯已经不见了踪影,几乎变成了一个日式走廊,尽头的茶几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形娃娃。

然而他们并未转身,二宫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梦域依然处于被入侵中,恍若无闻地向前走去。

 

-

“至少有一个造梦者在帮他。”二宫用梦触向大野传话,“但是否清醒还有待考证,刚才那些……”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不愿回想,最终轻描淡写地用清了清嗓子的方式一笔带过,“虽然梦境污染当然要用噩梦,但那些东西并没有完全被操纵,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反馈。当然也不排除那只是假象,毕竟那之后你回头看到了吧?”

二宫其实被身后的场景吓了一跳,贴着他的大野当然捕捉到了那细微的颤抖,不过也没有揭穿他的强作镇定,顺着他的话推测道,“但是那也同样可能是某种反馈,也许只是属于他‘过去’的一部分?”

“也许。不过……是‘她’才对。我大概也猜出9的目的是什么了,恐怕她要找的人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

“这个梦境,”大野重复了一下,又问:“所以我们现在走到她的‘梦’里了?”

“嗯,”二宫面不改色地继续向前,周围的走廊开始被那条日式回廊同化,变成了循环往复的模样,他们却没有急于找路离开,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接连出现的各式娃娃,直到看到那个人形。

漂亮的小女孩安静地坐在一道房门之前,毫无表情的僵硬脸庞透着诡异。

“还挺好看的。”

“嗯哼……原来大野桑喜欢这个类型。”

“不是的,我……”大野被急于给出的答案绊住。

二宫却没有等,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弯腰就要去捡,人形却消失不见了,再抬头时整个梦域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而变了模样,一个巨大的笼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在那之上巨型蜘蛛的八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那个人形正坐在笼子之中的椅子上,僵硬的面孔朝向这边,仿佛也在看着他们似的。

“怎么样?”一道人影从粗壮的蜘蛛腿旁绕了出来,比大野记忆中的模样更苍老了一些,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粗糙,“她只是一个半成品,即便如此,但也已经如此的成功,可想而知,当我获得最好的材料时……该会创造出多么完美的作品。”

“是吗?”二宫不置可否。

“看看,看看……”随着他的话音,房间里似乎多出了很多双眼睛,任何一个反光的装饰都像是一道目光,随着他的话语看向二宫和也,二宫置若罔闻,反而是大野被那些目光看得不安起来,屁股小幅度地挪来挪去,反而彻底消除了二宫心底本该存在的紧张感。那人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潮,知顾着上下打量他,满意地继续说下去,“多么完美,要知道那可多亏了我,才能激发出你的才能。哪像你那个没用的爷爷,只知道说希望你开开心心的长大。我们家族等待一个造梦者的降临有多不容易!他根本不考虑这些!”

也许在二宫还身处海底时听到这样的混账话,会叫嚷咒骂,然而现在他只是垂着眼眸,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看起来阴郁又冷漠,仿佛不会再被触动,也不会再愤怒。

“自从你成为真正的造梦者开始,我就一直在筹备,你分散的那些梦境还挺不好分辨的,好在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造梦者总会把‘过去’藏在自己的梦里,通过那些我找到了属于你的梦。既然梦可以投射到现实,那么也可以投射在人类身上,那时只要说可以研发出更强的人形兵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流入进来,我用其他的梦境为军方提供过一批人造幻影,可惜那些寿命都太短了。而你的梦境,绝不一样。可惜你的梦太特别了,当然,当然……作为我创造出来的特别的造梦者,拥有特别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却只有那么一个孩子能够承受住。那个孩子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呢,不愧是由你而来的人造幻影,寿命长得超乎我的想象。我想你也见过他了。”

老人的目光终于落到黑猫身上,“黑豹被变成小猫,看来你已经将我们的实验体吞掉化为己用了。”

二宫勾起唇角冷冷地笑起来,对方竟然连大野是否是幻影都无法分清,显然那位与他‘合作’的造梦者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

而黑猫端坐在他的肩头,悄声与他咬耳朵,“他有一点没有说错。”

“嗯?”二宫并不转头,一心二用地回应他。

“你确实‘吞’过我……”

不止一次。

大野故意压低的声音就在耳侧,仅仅是这样听到都让耳后的皮肤起了细小的疙瘩,二宫强忍住拎着他的后颈皮将他扔出去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流氓。

“我想我猜的没错,”那人错误地理解了二宫骤然充血的耳尖,自鸣得意地笑起来,“和小时候一样,你故作镇静的样子太容易让人看透了。”

 

-

二宫的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但依然没有对他的话语做出回应,而是一心二用地在悄然用梦触勾连这里的梦境,自然也就没有错过老人身后坐着的人形面上一闪而过的笑容。

“她醒着?”大野几乎是同时看到。

“还不确定。”

老人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依然洋洋自得地继续说着,“为了接近这个成功的人造幻影,我甚至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实验体,那段时间是我最黑暗的时刻,我在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努力的时候竟然有人借题发挥将我的实验室据为己有!这些愚蠢的、无知的、恶毒的人类!我可是为了未来!”

“什么未来?”二宫终于肯搭理他了,“控制梦境吗?”

“当然、当然!梦境能够完成现实中无法完成的事情,如果能够由人来掌控,那么人类再也不会惧怕死亡,不会老去,不会残疾、生病,那将是多么完美的未来。”

“好像你很喜欢‘完美’。”二宫说着话却缓步向后退去,“材料想要完美,实验想要完美,未来也想要完美,可‘梦’是由不完美拼凑起来的。”

“小朋友,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老人似乎察觉到二宫的意图,皱皱巴巴的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我们只是在重复那时的对话,你还以为这是由你自己的意愿说出来的?‘梦’是由不完美拼凑起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是我创造的幻影说出的,你只是在重复,因为你已经……”

“我已经什么?”二宫做出好奇的模样看他,却根本没有等一个答案,而是将肩上的猫拎了起来,随后一人一猫忽然从地面上出现的圆洞跳了下去。

“怎么回事!”老人的形象抖动了一下,像是投影被干扰了一般,追到圆洞边缘却在里面看到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大笑着快步迈入其中,“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太天真!还不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在他面前展现,只是有一点不同,巨大的鸟笼和蜘蛛变成了环绕病床的庞杂的机械和粗细不一的输送管,那之上一个苍老得难以认出模样的男人蜷缩着,二宫一手抱着面无表情的人形,一只手扶着肩上的黑猫。

一切都在剧烈的晃动、如同正在经历一场地震,天花板与吊灯一块一块地落下来,剥离出后面纯粹的黑,人形轻轻地摇晃起身子,甜美的童声唱着不知名的调子,诉说着想要保持梦境就不要叫醒梦里沉睡着的梦境真正的主人。

“不、不!!!!宝贝儿你在做什么!你要害死爸爸吗!”

“你意识到了吗,你只不过是自己梦中的一个幻象?”另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出现,他猛地向后扭头,却什么人都没有,但随着这句话的到来,整个梦境直接支离破碎露出后面虚无的黑暗。

人形娃娃坐在二宫臂弯里问他,“你怎么发现的?”

“9还活着吗?”

“……”,面无表情的人形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随后发出了咯咯的笑声“用问题回答问题可不好呐。”

“这个布局与9给我的地图影太像了,出现的位置却不一样。我相信她,如果那确实是她那么地图就不会是错的,既然出现偏差只有两个可能,‘她’不是她,或者……那里重要的不是指引而是提示,她说要往下看。”

人形咔哒咔哒地转动脑袋,回头看向二宫,“你见到她了?”

“小心!”大野忽然出声提醒。

“什么?”二宫因大野的反应而愣了一下,随后肩膀一轻。

“你见到她了?!”忽然尖叫起来的人形娃娃被一只褐色的手抓了起来,被大野用力甩出去的时候二宫看到她的脸上有两道血痕,口中不断重复着,“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了?”

她小小的身躯撞在黑暗之上,仿佛打碎了什么似的。

梦境终于彻底崩塌,空旷的走廊又回到了视野里。

“我们回来了吗?”大野保持着刚刚将他护在身后的保护姿态,声音里还有些发懵。

“人类科学文明的象征先生,你不是能看透梦境吗?”二宫有些好笑,用了先前说笑时候的称呼,“你觉得呢?”

他轻轻地“啊”了一声,四处张望完才安下心来。

“关心则乱呐。”

“因为我担心你嘛,”大野弯曲食指挠了挠衣领处的皮肤,“现在应该去哪儿?”

“既然是向下看,”二宫揽住他的肩膀,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大野才意识到刚才梦境被侵袭对他恐怕还是产生了不少影响,但他不说大野就不问,只是搂住了他的腰肢,让他放心将重心交付过来,听他继续说道,“我们不去顶楼招惹那只大蜘蛛,先回9那里吧。”

大野轻轻地叹出一口气,“那走这边吧,我知道这里有能下去的路。”

 

-

两人搀扶着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二宫忽然说道,“‘梦’是由不完美拼凑起来的。”

“诶?”

“他说这句话是你说的?”

“大概吧……”大野自己也不确定道,声音里的迷茫太真实了昭示着他根本不记得当初跟a-13-0号实验体具体说过什么,“他总是喜欢很狂热的给我们讲他的构想,又一直在重复着‘完美’,我大概反驳过吧。”

“也许控制的暗示词就是‘完美’。”

“可我也没有被他控制啊?”

“因为你可是大野桑呀,这是大野桑才能做到事情。”

“什么呀……”随后他又欢快起来,“所以说咱们想得一样!”

二宫哼笑了几声表示肯定。

 

-

等他们从大野所知的密道回到先前那一层时,虽有心理准备,两人还是被所见的场景吓到了。

刚才看到的整洁走廊被青苔和霉菌占据,甚至能够防弹的金属墙面上布满锈迹,二宫还未往前走,大野就抬手凌空一抓,一只透明的蝴蝶在他手上显出一点模样来,被轻轻一捏就碎成了细小的光粒。

“这一层到处是这样的东西。”大野重复了一遍9的话语。

“所以家里太潮了可不好,”二宫轻轻打一下响指,大野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指尖发烫,“你试试?既然你本就和我的能力同源,应该可以直接使用。”

大野学着他的动作也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小的火苗在他指尖出现,噼啪两声就有蝴蝶葬身其中,他像是觉得好玩,啪啪地打起响指。随着他们的步伐挪动,不断地产生烧焦的味道。

“9之前的研究室就是这里了。”他们的脚步终于停在一个紧闭的金属闸门前。

大野先按二宫说的尝试了一下蛮力,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你们见不到她了,”先前那个梦境里的人形娃娃又追了过来,“谁也见不到她。”

这次二宫没有创造梦境,她的出现倒是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还活着,她还在,正因为她还在……‘父亲’才能制住我。”

“你真的是他的女儿?”大野不解道。

“女儿,”面无表情的人形娃娃又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们都是他创造出来的不是吗?只是梦之国的住民将大海闭合这件事他没有料到,我才只能成为半成品。说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们才是。”

人形娃娃忽然膨胀了身形,最终成为了一个长发及腰,穿着和服的女孩,看起来和9的年纪相仿,脸上柔和的笑意不似之前的模样,最后一点诡异感也消失不见了,她的手指在紧闭的闸门上触碰了一下,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膜,有淡黄色的涟漪向外散去,“除了‘父亲’没有人能打开这扇门。”

“为什么说是半成品?”大野看着她,“你看起来很正常啊?”

“我不是真正的造梦师,我想……二宫先生恐怕也不是吧?我们和造梦师这个种族的人一样可以将梦境分割成顾客需要的模样,是梦境在现实的一个落点,但我们自己是不会做梦的。事实上我们只是众人梦境的载体,作为不死的代价,‘父亲’所说的激发天赋,其实只是利用濒死时候的求生欲罢了。但我这个半成品只能搭在别人的梦之上,比如刚才,如果你不用梦境去改造走廊,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污染’。而正因为是半成品,我没有被杀死,也没有如其他实验体那样丧失自我意识……”

“我刚才见过‘马’了。”大野忽然开口道。

“他……”女孩摇摇头,“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状况,你们没有选择继续搭乘电梯向上,否则你会见到更多,他们成为了‘父亲’的护卫。”

“不是用你的能力吗?”二宫冷淡地打断了她。

“是,我是共犯,因为我必须活下去。”

“大家都想活下去。”

“……”女孩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抬眼直直看向大野,“她也曾经这么和我说,但我恨他们,恨你们……我一生都被禁锢在梦境之中,‘自由’对我来说遥远得如同早已消失不见的艳阳,而你们生活在这里,即使无法出去,至少拥有一定的‘自由’,而我只能在梦境之中看着你们,谁也注意不到我,谁也不会在乎我。那……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死活?”

她有些难过地扭头看向紧闭的门,“9博士在乎我,可从‘父亲’恢复了自己在这里的权柄,她就被关了进去。关进去之前让我等,却不肯说该怎么等,父亲用我的能力侵蚀这里所有与梦境有关的实验体,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他创造的傀儡而已啊。”

“好了,”她伸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袖扣,“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永远也见不到她。随我去见‘父亲’吧,他在现实中应该也很想见到你……你们吧。”

女孩又变回了人偶,如发条玩具一样向前移动,声音也回归童声,“二宫和也先生,我想你也发现了,我这个半成品的能力正好克制于你,所以还请不要再做什么小动作。”

“傀儡……”大野小声重复着。

二宫看都不看他,便领悟了他的意思,接话道:“主人家的傀儡可不会帮助我们。”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救她出来呢?”

人偶片刻不停的脚步骤然静止,头颅再次缓慢地转过来,像是在等他说出更多动摇人心的话语,而二宫也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如果这里没有任何‘梦’,你的梦境为什么可以投射到这一层来?我猜你这些年并不是从未来过这里。”得到了人形的肯定,他又继续说下去,“这应该是她留下来的钥匙,她在等一个时机找到你,她想救你。现在我们可以提供这个时机。”

他的话少有地没有达到效果,人形又咔咔作响地移动起来,“……可是她找不到我,没人能找到我了,她救不了我。”

 

-

“多信任她一点吧。”二宫没有因此停下,瞥了一眼大野才说道,“他们这种人能做到的事情超乎你的想象呢。”

大野莫名其妙地侧头看他,扬眉表示疑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要怎么做?”

“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

有了她沉默的放行,大野和二宫最终还是在顶层狩猎起这个实验室的“怪物”——那些控制是不可逆的,他们不再是大野认识的那些人,成为了只会攻击入侵者的“完美”的兵器——而在走廊上他们闹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似乎有海水从门口从走廊从不知何处灌入了房间,老人躺在病床之上徒劳地看着自己的呼吸机被海水无情地冲走,机械因为海水侵蚀而停摆,他的身体飞快地干瘪下去。

穿着黑衣、短发齐耳的研究员悠闲地踏着海水而来,她一只手牵着穿和服的娃娃一样的女孩,另一只手还夹着烟,气定神闲地吸上一口才俯视着垂死挣扎的人,“在我们的国度,眼见即为现实。”

“你是……原来你是………………”

“才发现吗,看来你也没那么聪明。你给她下了暗示,让她无法想起我的模样,我的声音,让她相信再也等不到我,很成功。”

“你怎么……知道……”

“很好猜,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你别杀我!我们……我们联手,没问题的!我能让你……”

“只和她联手吗?”门口二宫的声音截断了他的话。

他的肩膀渗出些血来,但看起来还不如他旁边的大野在乎这些伤口,事实上大野不比他好多少,凌乱的头发和手臂胸口上的血迹都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看到他进来的时候老人的眼睛又亮了一下,“小和,我和你爷爷是……”

“我知道,”二宫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按辈分我该叫您一声叔公的。”

他踱着步子走近病床,

“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创造出来。我们的能力即使因你而激发,也并不由你创造。”

“不、不!”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造物主”剧烈抖动起来,手指颤抖着勉强抬起想要指正在走过来的大野。

“他?”二宫附身凑到他耳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他来自海,也来自我的悲痛,他从来也不曾属于你。你说……我爷爷最后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吗?”

他的问题并不想等到答案。

“砰——”

枪响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

“你最后和他说什么了?”两个人重新上路之后,还没变回黑猫的大野坐在副驾驶嘟着嘴,对于他最后特地不肯让自己听见的话闹起了别扭。

“我说这家伙只是我的一个幻影。”

“别叫我这家伙嘛。”

 

 -

He came from the sunset

He came from the sea

He came from my sorrow

And can love only me

Come wander with me love

Come wander with me

Away from this life

Come wander with me

 

 


END



这次真的完结了!终于不用再因为回头一看前文发现后面写的都是什么啊而痛苦了……

整个实验室副本加了一个自己的私心在里面,因为曾经点梗人表示想作为指路的抽烟小姐姐出现在文里(但其实不是这篇),所以虽然这位老师已经早就不看四开了,我还是强加了,希望她千万别回来看到!!!!!(??

人设也是边写边定下来的,总之大哥不是人,具体设定想不到后期还贴上了题目那首歌的歌词,我不愧是小学作文高分选手,很会扣题嘛!(ntm

如果没看懂可以问我……我会试着改得好懂一点,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懂。

欢迎捉虫。

然后???我在点发送之前发现一个问题!!!我是不是……没写表白啊……………还是我写过但忘了……??

嗯……

嘛!算了(ntm

嘴上说着该好好学习了,今天却写了一天的文……

我有病吧!!!!!!

明天再不学习我是狗(。。

13 Aug 2019
 
评论(34)
 
热度(65)
© 鲷鱼赛高 | Powered by LOFTER